传送门：
Chapter 初始之风1. 2. 3. 4. 5. 6. 7.
这篇差点就要变成有生之年，但其实已经写得七七八八了
关于兔子糖里种种没有解答的疑问 或许能从这里找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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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鲁克在阿卡德的庇佑下比Reese离开时繁荣了许多。在阿加德城建立之前，乌鲁克曾是东方最大的城市，那儿有着许多皮肤颜色不同的人前来讨生计。从母亲带出的首饰来看，他的故乡十多年前是个富饶美丽的地方。
掳走所有年轻的女性作为战利品，男人作为奴隶。乌鲁克并不是阿卡德这样手握铁骑和正规军的对手，Reese只是知道，他们都同族后裔。实力的悬殊让乌鲁克城主在三日之内便打开城门愿意成为阿卡德领土，他奉上权印戒指的双手颤抖着，只求能够安然渡过。
军事上的稳固，总是由军人做出牺牲。乌鲁克的所有将领只有几位可用之才被钦点留下，剩下的，只能成为融合版图中的一缕尘土。
步兵队作为本次战役的前锋，表现得无可挑剔。Reese的出身被妥善利用，他负责带人潜入城中劫持城主，提前结束了攻城破门的损耗。哪怕能早一刻结束也好，无论胜败，越早结束死伤越小。城主曾试着央求他，那头乌黑的头发是乌鲁克的象征。
“我在阿卡德出生。”
城主的希望湮灭在冰冷的蓝色湖泊。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这是一场几乎没有悬念的战争，无谓的挣扎只能产生无谓的牺牲。沦为平民也比全家惨死要来的好。Reese被升格为第三步兵队的副队长，萨尔贡派他和所有将领前去收缴财物，这是另一种心照不宣的赏赐。立功的人总是能先去储藏室里挑到最好的宝物，在弓箭队时他就去过了。那一次他挑了腰间这把锋利的青铜短剑。站在珠宝箱前的Reese让队友们意外万分，他对钱财一直都没什么兴趣，更中意那些皇室专用的精良武器。
“这些够买一车上好的奴隶了。”
同伴指着Reese手中的一袋宝石调侃着一位妻室都没迎娶的青年。他只是系好袋子塞在腰间又挑了把短小的匕首颠了颠。
“送人。”
他们总算坐实了那个传言，步兵队的新秀有位贵族恋人。Reese在调侃中只是笑了笑拿起一壶陈酿先出了库房。战事顺利在入冬前结束，他们被留下负责处理乌鲁克的交接事宜，新的使臣得等到水源充沛的春季才能动身出发，当Reese风尘仆仆赶回阿加德城已经是半年后的光景。
他该怎么和Finch说，Reese曾偷偷潜进神官的帐篷里想要带走那个神龛，但Finch并不只关乎他自己的性命，他被萨尔贡一同带回阿加德城，大军的送行仪式上，Reese盯着神官捧着的盒子忍着要把它夺下的冲动。他该怎么解释自己这一身的疲倦。
剥开泉边矮树的新芽，少年平静地坐在水边，他在等他。
“晚上好，Reese，我离开乌鲁克后你有练习篆写么？”
Finch的手边伏着一只雪白的鹰，它的头贴在手指上，亲密又恭敬地收敛好爪子和喙，警惕地看着士兵手上的剑。
“Finch，哪儿来的鸟。”
“在回程路上捡来的，它受了伤被冻得动弹不了。这可是稀有品种，Reese，它能听懂神的语言。”
士兵放下佩剑的同时老鹰才放松戒备继续蹭着主人的手指。Reese可不管这只鹰会不会啄伤自己，他拿起少年的一只手亲吻了他的掌心。
“我回来了。”
“你信守承诺了，Reese。”
鹰琥珀色的眼睛难以做下决断，它该摘下这个无礼男人的眼球。主人欣然接受了他的拥抱，满足地和他依偎在一起，也许这个男人不该死。Finch在热吻里趁机又亲了亲士兵的额头，那个封印依旧存在，这一路的辛苦都没白费。Reese发现自己正在被一只翅膀用力地拍打脑袋，无奈地从腰布里抽出手掌放开了被他按在地面上热乎乎颤抖着的少年。
“这鸟就这么跟着你？”
“我捡到它的时候还是只雏鸟。它很喜欢我。”
“它不喜欢我。”
“它衔着树枝而来，我叫它Root，是雌鸟。”
Reese只好端坐起来，赶了赶鹰，从怀里掏出了一个袋子。
“练习成果。别笑话我就行。”
少年看着粘土外壳上的印章确认了Reese晋升的事实，他起身捡来一块石头砸开封壳剥出了里面的文书来。那字迹的确算不上好看清晰，但对士兵来说，这样的习作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所以你什么都没写？”
Reese不满地看着他的笑容，像是魂魄总算回到了身上。他苦苦练习了许久，不介意被库房的侍女书记官偷笑。一次又一次把刻好的粘土板送进滚烫的炉子里。
“明明写着。”
“我的名字。”
正反两面密密麻麻地刻着一个词。
“你能刻反面了，这真是不小的进步。”
“Finch......”
Reese不认为和日月同辉的神灵会读不懂他的意思，这个不大不小戏弄挠着他的心。
“我还准备了点儿别的东西。”
一个沉甸甸的袋子放在少年的掌心中，解开皮绳里面全是大大小小的宝石。这些宝石该被镶嵌在贵族少女的首饰上，王冠和佩剑上。营地里的Reese总是想尽办法讨好神官，那壶陈年佳酿有一半是进了他的肚子。宝石是给神灵的另一种上好的祭品，但他们太昂贵，只有在为王族的亡灵祭祀时才会拿出如此奢侈的东西。
Finch看着一整袋石头依旧觉得，Reese在集市上给他买的那颗更漂亮。
“我想你也需要恢复点精力？”
“这次赢得很容易。”
你的疲惫来自我。
Reese没有点破只是从袋子里抓了一把宝石出来，塞在少年手里。
“你该知道用法。”
“我说了，我的兄弟会照看我，没什么好担心的。”
“今天不是满月，Finch。”
昏暗的月光里，星星被流动的薄云遮住过半。士兵能看清他的脸是因为他身上柔和的光，少年起身走入泉眼中，直到冰冷的水没过他的胸口。那捧宝石在他的手中隔着水发出了幽幽的光芒，映亮了他的眼睛。光芒随着少年的气息鼓动着，直到他将鼻尖没入掌心的水中。坐在岸边的Reese真切地看着他的恋人身为神明的瞬间，没了话语。
他在呼吸那团光。
寒冷的风里飘荡着一丝暖意，泉水将会被溢满，百花盛开，阿加德最好的季节将再次降临。离萤火虫结伴出现在水源边还有很长的日子，那些漂浮在他周围的金色一明一暗地坠落，落在水里融化开来，却没划出半点痕迹。
“你总是呆在水里。”
环抱着少年的Reese都能察觉他变得轻盈温暖，披风擦着他湿漉漉的背拨响了Finch脖子上的金饰。少年将那捧宝石铺在地上晾晒，像个头一次做买卖的小商贩。
“这些，我已经用不着了。”
“这是给你的。”
“它们还能换不少衣服和粮食，我想有人会需要的。”
“还要再来一些么？”
少年举起他的鹰走到城墙边伸出了手臂，他的目光追着雪白的翅膀在灰蒙蒙的夜空里思索。
“不，不需要了。Reese，我最想要的已经得到了。”
他的手臂粘着思念已久的肌肤不愿松开，胸口隔着背脊也能感受到少年的心跳，士兵努力猜测着那双浅色眸子里的想法，一声响亮的鸣啼划破了混沌的夜。
“Finch，战争会有终结的那天。”
“你并不需要成为英雄。”
“会有那天的。”
“也许是另一种方式。也许还要花很久的时间。”
“试着相信我吧，Finch。”
Reese将脸埋在恋人柔软的颈子里蹭上几个干爽的吻，萨尔贡的死绝不会换来安宁，下一次，也许就不会这么幸运了。对于阿卡德和东方任何领土都一样，没有下一次是最好的结果。士兵一边唾弃着这个天真的念头一边想着，他爱他的这种天真。
他的愿望，Finch替他说了。
TBC